破窗而出

[伦克]晚间九点源堡见

※从来没在原作未完结的时候写过同人，手感不太对

※时间是0-02解决后，一些瞎聊，CP向不是特别明显

※正好赶上今天，克总生日快乐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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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克]晚间九点源堡见

从贝尔丹前往康斯顿的前一晚，克莱恩回到旅馆，眺望窗外，忽然灵感触动。

蕾妮特·缇尼科尔从虚空中走出来，其中一个脑袋牙齿一松，一封信落到克莱恩腿上。

他低头一看，边拿起边笑道：“倒是很久没收到诗人同学的信了。”

信使小姐飘然离去，克莱恩拆信一读，却是伦纳德问他何时有空，想在源堡见面聊聊天。

克莱恩挑挑眉，总觉得不太寻常，毕竟他们几日前刚在圣塞缪尔教堂前分别。

他想了想，来到灰雾之上，变作疯狂冒险家的模样，经由愚者先生告诉对方现在就有空。

五分钟后，克莱恩和伦纳德在源堡的长桌上面面相觑。

前者用格尔曼·斯帕罗的脸摆出知心哥哥的表情，问伦纳德：“找我什么事？”

伦纳德上下打量他，眼神有点迷茫，又好像是心不在焉。

“我刚才才从老头那里听说，你现在是个‘奇迹师’，要多帮别人实现愿望。”

克莱恩有点意外：“是，怎么了？”

伦纳德眨眨眼。

“那克莱恩，你能替我实现几个愿望？”

克莱恩：“……正常人会先问‘你能不能替我实现愿望’。”

伦纳德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个神话形态是八条腿的狼的半神，我不认为这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克莱恩居然觉得他还挺有道理的。

行走神弃之地的那段时间里，克莱恩·莫雷蒂隔三差五就要和伦纳德·米切尔在源堡之上闲聊个半时三刻。

伦纳德起初不很自在，总觉得太过麻烦愚者先生。他和克莱恩一个工作所迫，一个身处无尽黑暗之中，都是作息飘忽的人，每回碰头都要托愚者先生来回传达两三次才能敲定时间，好好一个高位格者当起了免费信使，伦纳德不免觉得有亵渎嫌疑。

不过时间久了他也自然习惯，甚至觉得以信使而言，愚者先生比蕾妮特·缇尼科尔更为出色，毕竟——前者免费。

他有次不慎在源堡上把这心思说出口，下一秒就牢牢捂住嘴，往空无一人的首座上心虚地瞄了一眼。

克莱恩低头忍住笑，心想自己这运营商做得确实厚道，伦纳德在贝克兰德和神弃之地的他见面，约等于美国东海岸的在职FBI与辞职远赴欧洲大陆做背包客的前同事Skype，这一通国际漫游不仅免费还附送加密，属实是亏本买卖。

——地球纪元过去不知几千年，周明瑞早成了克莱恩，可他脑海里浮现的还是这些古老到诡异的比喻。

每每想到这点，克莱恩总会翘起嘴角。

（不得不说，从占卜家到古代学者，好用的技能两只手也数不完，但要问克莱恩哪个最重要，他只会浮夸地咧嘴一笑。毕竟，守护肉体和灵魂的方法很多，守护真心的却屈指可数。）

但总而言之，重点是，在大半年的时间里，克莱恩经常和伦纳德在源堡闲聊，这成为了一个不那么固定的固定项目。

而某次闲聊间，伦纳德提到自己对守夜人的神话生物形态并不那么满意。

“肋间和腰间各长出一双毛绒绒的腿，这太不符合我的审美了。”

米切尔先生虽然不会写诗，但他毕竟是个诗人，在这类事上总还有些自己的坚持。

克莱恩合理地指出：“事实上，在神话状态下，你全身都会变得毛绒绒，并且你现有的四肢都会变成腿，总体风格非常统一，所以我觉得问题不大。”

他满意地看到伦纳德一副被噎住的表情，心想，我的神话生物形态还是一团透明蠕虫球呢，我说什么了吗。

伦纳德沉默片刻，正经了些，安静地说：

“我偶尔会想，自己是否真的愿意更进一步。”

“你是说半神？”

伦纳德扯了扯嘴角。

“不，我是说可怜虫。”

克莱恩沉默了。

一直守护着他人的人有时也想守护自己，但这不容易。

克莱恩知道，眼前这位红手套队长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会说出这种懦弱的话，好像他们俩还是序列9和序列8的地方菜鸟，天塌下来了有记性差的顶着。

所以他想了想，翘起嘴角说：

“别担心，我有丰富的追杀八腿魔狼经验。”

伦纳德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我希望它没有死得太惨。”

“它没死，”克莱恩神情自若地说下去，“还有，是‘祂’。”

伦纳德差点被历史投影出的甜冰茶呛到。

 

显而易见，这次温馨对话发生在伦纳德火线提拔之前。那时他还假装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而现在，克莱恩猜，伦纳德大约不得不对自己的八条腿形态接受良好。

可能还为之写了些失败的诗作什么的。

“好吧，”他把注意力扯回来，“你有什么愿望？看在老同事的份上，我可以先给你三个的额度。”

伦纳德满意地拍拍他肩膀。

“第一个愿望，”他毫不犹豫，“给我来杯甜冰茶，我渴了。”

克莱恩：“……”

克莱恩伸手往身边一抓，从虚空中抓出一杯历史投影甜冰茶。

“贝克兰德最好喝的那家调制的。”他忍住一个白眼介绍道，顺手给自己也抓了一杯。

伦纳德懒散地笑了笑，朝他举了举杯：“敬‘古代学者’，敬贝克兰德。”

克莱恩笑着摇摇头，喝了口茶。

“第二个愿望。”伦纳德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惆怅了一些。

“——克莱恩，让我再见队长一面吧。”

克莱恩的动作顿住。

他翘起嘴角，再次抬起右手伸向虚空。这一次，他用上了三分力气。

下一刻，他扯出了一间昏暗、泛着摇曳蓝光的客厅。

“和古代学者相比，奇迹师可以重现的不仅是人和物，还有历史场景。”

克莱恩没什么必要地解释道，好像只是为了有话可说。

但伦纳德没在听。

他诧异又渴望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幕：“这是……韦尔奇家？”

“嗯。”克莱恩也看过去。

客厅的长沙发上，穿着兜帽黑袍、涂着蓝色眼影腮红的女性笑容戏谑，目光从单人沙发上的年轻大学生转向双人沙发上的灰眸中年人。

“戴莉女士……队长……”伦纳德喃喃道。

客厅里的克莱恩听见通灵人调戏的话语，露出惊讶的神情。客厅外，克莱恩露出怀念的微笑。

“这是队长和戴莉女士试图探明我是否真的忘记了自杀前的记忆。”

“我听队长说过，”伦纳德低声回应，他的眼神仍牢牢锁在穿黑色风衣的人影上，“他们俩……”

克莱恩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回头再看，其实有不少蛛丝马迹。”

伦纳德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像怕扰碎了面前的投影。

“所以，你真的忘了吗？”

克莱恩愣了愣，垂眸翘起嘴角：“算是吧。”

伦纳德用余光瞧见他表情，没有追问。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戴莉完成通灵，打消了克莱恩的嫌疑；看着邓恩·史密斯和戴莉在韦尔奇家门口分别，与克莱恩一起坐上了马车。

很平凡的景象。

绯红色的月光重新洒满客厅，下一刻消散殆尽，回归到灰色迷蒙的历史的孔隙里。

伦纳德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清清嗓子。

“如果……”

他没说下去。能用这个词开头的句子很多。太多了。多到让人不敢回首。

克莱恩没接话，只是又拽出两杯甜冰茶，一杯推到伦纳德手边，自己举起另一杯喝了口。

他知道伦纳德不指望他回答。

果然，伦纳德顿了一会儿，自嘲地摇摇头，视线转回方才历史场景所在的地方。

他盯着那片虚空沉默半晌，终于犹豫而浅淡地微笑起来。

伦纳德垂下眼，拿起甜冰茶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对克莱恩说：“感谢你，‘奇迹师’，我的愿望实现了。”

伦纳德几乎从未这样正经地称呼他，克莱恩不太习惯。他在椅子里挪了挪，问对方：“还有一个愿望呢？”

之前的严肃好似是错觉，伦纳德露齿一笑，背脊一松，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响指。

“先记在我账上。”

克莱恩：“……也行吧。”

“和下次的三个愿望记在一起。”

克莱恩：“……稍等，我什么时候答应再给你三个愿望了？”

伦纳德惊讶道：“你不需要吗？”

克莱恩：“……”

确实需要，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能这就是奇迹师的生活吧。

“……好吧。”他做作地叹口气。

伦纳德表情得意。

“行那我走了，明早就要出发去圣堂，我行李还没整理。”他直起身子，作势要下线。

克莱恩略带迷惑地叫住他：“不是，等等，那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许愿？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

伦纳德顿住，抬手梳了把半长不长的乌发，神色有少许不自在。

“其实是因为……”他斟酌片刻，“老头说他不记得奇迹师能不能在平时为自己实现愿望。”

克莱恩还是不太明白。

伦纳德叹口气。

“我是觉得……也许你也想再见一次队长。”

克莱恩明白了。

“不过，当然，事实证明，就算你不能向自己许愿，也完全可以直接抓出历史投影，”伦纳德语速有点急，略带生硬地耸耸肩，“所以我的行为大概有点莫名其妙——”

“没有，”克莱恩语带笑意地打断他，“完全不是你说的那样。感谢你的许愿——我实现了两人份的。”

伦纳德挠了挠面颊。

克莱恩朝他挥挥手，打算下线。

“克莱恩。”这次换伦纳德叫住他。

守夜人若有所思地开口：“我是不是没说过，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克莱恩笑了笑。

“没关系，”他说，“我知道。”

克莱恩坐在座位上，感受着车厢的动荡，目送车窗外站台缓缓向后，火车朝着康斯顿城而去。

千里之外的贝克兰德，伦纳德也已出发前往圣堂。

灵感触动，他毫不意外地看到四个金发脑袋从窗玻璃里探出来。

“又是伦纳德？”他扬起眉，“看来他最近经济情况很不错啊。”

信使小姐（的脑袋）待在原位，摇了摇其中一个。

“他说……”“这次……”“你付……”

克莱恩表情僵住。

送走蕾妮特，克莱恩一边腹诽一边拆开了信。

他最好写了些有用的内容……嗯？

“——就一句话？行，真有他的。”

他磨了磨牙。

随即又笑起来。

“致奇迹师：

希望我们都一路顺风。”

“这个愿望，我收到了。”

克莱恩低声自语。

他收起信，心情甚好地打量窗外风景。

战争刚刚过去，世界末日就在街拐角。

但他们都在路上，他们还会相遇。

END

说起来，原文是不是没写信使小姐给伦纳德起了什么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