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早已结束,脑洞从未停止。
※关于幻影移形的部分是我瞎扯的
※AM傻白甜日常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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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五天后的早上,我在浓郁而沁人的草药气息中醒来。起居室里阳光明媚,窗外知更啼鸣。一切都平静而美好。
除了在一座空置多年的屋子里不应该有草药气息这件事。
我来到门厅,正好和推门出来的梅林对上眼。我闭上眼,数到十,睁开。梅林和门还在那里。
包括门连着的门框和四面木墙和斜坡屋顶组成的整一栋小木屋。
整一栋小木屋,在我的门厅里。
“噢,早上好,格莱蒂斯,”看见我的脸色,梅林有些羞怯地打了个招呼,“因为这样比较方便,我就直接把我在阿瓦隆边上的木屋移过来了——放心,我把所有带下水道的部分都留在那里了。”
当然。当然梅林大法师会把整栋屋子连屋顶带地板跨越几百英里的距离用魔法移动到我的门厅里因为这样比较方便,因为显然物流和火车和飞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当然。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惊讶。
“只是问问,这种程度的移动——顺带一提,现代魔咒移形幻影在施咒者之外的携带质量不能超过四百磅不然连二十英尺都移动不了——对你来说大概有多难?”
梅林微微侧头思考片刻。
“呃,大概,我需要前一天晚上吃饱一点早一点睡?然后之后会有点累?”
“啊。”
当然。真是一点都不令人惊讶。
我梆的一声把脑袋撞上画框。
7.
“梅林,怎么样?成功了没?你确定地方是对的?没有落在别人的屋顶上?……嘿你把卫生间忘了!还有厨房的水斗!哦格莱蒂斯,你……你的额头怎么了?”
“你也早上好,亚瑟,”我朝梅林身后扒着沙发脸色发青的永恒之王——谁想得到呢——牵牵嘴角,“请务必告诉我你们不是打算让这个……东西——”我瞥了一眼屋外墙角的青苔和开裂的木门,“——一直杵在我最喜欢的门厅里。”
梅林还是那个羞怯的笑容:“哦不,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然后我会再把屋子移回去。大概一两天?”
我眯起一只眼瞪着他。
亚瑟似乎是从魔法移动的不适中恢复过来,起身走到梅林身边,抬起一只手捏了捏对方的肩膀,对我说:“嘿,瞧,我知道我们没提前和你说这件事不太好,但并不是说它会造成什么损害不是吗?木屋会被移走,门厅也会被打扫干净。”
我眯起另一只眼瞪着他:“抱歉。但老实说,我现在的怒火更多的是因为我的起床气。而且我无法控制。我知道你们会把这些处理好的——你们会的,是不是?毕竟,某种程度上我是你们的房东,你们得允许我在这些事上发发神经。”
“当然,”亚瑟讶异地挑起眉毛笑起来,“梅林也许是五大国最差劲的男仆,”他用力揉乱躲闪不及的后者的一头黑发,“但他是五大国最厉害的国王的男仆。”梅林翻了个白眼,但也再没有躲开他手的意图,反而微微向亚瑟那里靠了靠。
我被突如其来毫无自知的秀恩爱攻击伤得连起床气都消了。
“……你们自由地。”我叹了口气,从边上走出画框。世界(画框)那么宽广(多),我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8.
一球凯撒趴在书房的窗台角落,边上的画框里我抱膝坐在书堆上。毛绒绒的凯撒睡得正香,苦兮兮的我看得胆寒。
我没想到梅林看房子时候说要在书房里配药做实验的话居然是真的。因为长距离移动的咒语毕竟消耗体力,两人现在正徒手把木屋里的东西一点点搬出来。所以。
叮铃咣啷乒呤乓啷稀里哗啦。
“梅林!到底是为什么,我,卡美洛国王,要替我的男仆搬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那个男仆自己除了脱手掉东西就只会把我绊倒?!——那是一缸水蛭吗?!”
木地板上砸出来的一道道白痕真是看得我心都碎了。
等等。我错过了什么。男仆是什么鬼。
“嘿,两位,你们那时候管法师叫做男仆吗?多奇怪呀?”
9.
哦这不是真的。
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法师,居然在一个禁止魔法的王国里做男仆?
“端茶送水的男仆?!没有斗篷?没有法杖?没有尖顶帽?!”我觉得我的起床气要回来了。
“这个嘛,你瞧,斗篷什么的实在不方便我东奔西走,”梅林——梅林——试图让我情绪稳定下来,“而且我有法杖,虽然是从别人手里拿来的。”
亚瑟正一脸难以置信地挑眉看着我发疯——他无法理解这对于我们这些人的冲击有多大,这个麻瓜,无意冒犯——闻言别过头看向黑发的伙伴:“从别人手里拿来?从谁?”
“索菲亚他父亲,就是那个给你下咒让你和她私奔的希德族。”
“噢……噢,嘿,我们说好不提起那件事的。”
梅林朝对方翻了个白眼:“是你先提起的。”
但我无暇顾及两人的对话。意识到梅林不是传说中的白胡子老头而是这样一个帅气的年轻人已经让我有点脑震荡,而一个穿着男仆的旧衣服和马靴、做着男仆杂活的梅林实在是让我觉得需要静静。
“——噢,不过,格莱蒂斯,”亚瑟突然转过头把我拽入对话,“虽然没有巫师的尖顶帽,但梅林确实有一顶不错的帽子。”他咧嘴露出一个坏笑,走出房间。他身后的梅林先是一脸疑惑,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窘迫神色。
“喂你个皇家混球——!”
我还没从对“皇家混球”这种高妙的组词法的惊叹里恢复过来,这个专有名词的指代对象已经回到书房,洋洋自得地举起一顶帽子。
一顶鲜红的礼帽,前帽檐是暗绿色系的菱形格子,顶上插着一撮相当,相当华丽的红绿相间的羽毛。
“这是你骗我戴上的!这根本不是什么见鬼的‘侍从用传统宴会服’!”
我想象了一下梅林戴上的效果。
“……哦梅林啊。”
“亚瑟你——诶怎么了格莱蒂斯?”
“什么?哦不,不,我没在叫你。虽然是因为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双手捂住脸,“迟早有一天你们要告诉我亚瑟王的传奇里面有多少是编造的——或者,有多少不是。
“但现在,我想静静。让我静静。”
“呃,好吧。”
叮铃咣啷乒呤乓啷稀里哗啦。
我抬起头。边上的一球凯撒动了动,变成一海参凯撒。
我重新把头埋回双手里,突然好想就此长睡不起。
10.
起居室里遗留下的布谷鸟钟和梅林(不得不用魔法)搬到书房的不知几世纪的古老摆钟同时响起正午铃声时,房客们一致同意进餐的时间到了。
(“梅林,我饿了。”
“喵。”
“等等,这两瓶东西怎么混一起了……噢,这混合剂看起来不错——”
“大法师,拜托你别在这房子里弄什么会爆炸的东西。至少别炸我的画框。”
“梅林,我饿了。”
“喵!”
“放心,不会爆炸的。大概。”
“……再仔细一想,请你务必什么都别炸。或者我还是换房客吧。”
“梅林!!!”)
所以,我们一起移动到餐厅共进了新房客到来后的第一次全体午餐。午餐气氛活泼热烈,体现了这个新组成家庭(姑且这么称呼吧)其乐融融的和睦氛围:
梅林从木屋里搬来灶具和食材简单做了一顿饭,亚瑟在边上时不时帮个忙/添个乱,凯撒在餐厅里蹦蹦蹦蹦蹦,因为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顿不是生麻雀或生老鼠的午餐。我来到餐厅的画框里(静物画,长桌子上一堆吃的,边上一堆花,居然没有椅子),坐到桌子上第一百万次玩起了“摘下一颗葡萄咽下去,看着梗上长出一颗新的同时假装自己真的吃到了”的游戏。
亚瑟和梅林端着盘子出来在餐桌边坐下,凯撒冲过来和亚瑟抢鸡腿,屡败屡战。我和梅林简单分享一些魔法相关的话题,亚瑟把西兰花挑出来扔进梅林的盘子。梅林往凯撒的盘子里扔了一块鸡肉。我拿起一个梨,咬一口长出来咬一口长出来咬一口长出来。梅林餐刀一滑差点切到手,亚瑟眼疾手快地扶住。凯撒舔起了盘子。亚瑟抱怨烤鸡味道不够浓,梅林手一挥,胡椒粉罐从厨房里飞出来掉在亚瑟头上。梅林说是因为太累了手滑,但总之还是被愤怒的亚瑟抢走了盘子里的鸡肉。梅林对着空盘子叹了口气开始叉边上的胡萝卜,亚瑟磨磨蹭蹭挑了块不是很大(显然不是最小)的鸡肉放回去。梅林咧嘴一笑,咽下鸡肉,被呛到。亚瑟翻了个白眼帮他顺气。凯撒丢下舔的干干净净的盘子跑走了。我换一个苹果,咬一口长出来咬一口长出来咬一口长出来。
“这样的日子挺不错。”我对手里的苹果说。
TBC?